秦宇强忍着被那烙印的东西牵扯的痛楚用意识查看意识之灵的真假，当他的意识进入那蛇体之内时果然看到了路露嘉本体意识的本相。

不论她是人形还是兽形，意识的本相就是本尊身躯的模样，这点是不会改变的。比如狐湘是魅狐所化，那么不管她是人形还是兽体，意识的本相都是九尾魅狐，不会改变。

而这路露嘉的本相秦宇本以为会是一样的黑色蛇灵，却没想到会是一种让秦宇吃惊的本相。在那蛇体之中的路露嘉样貌没有改变，但是耳朵变成了小巧的扇形，像是贝壳。

身躯变得娇小很多倍，上半身都比较正常，该有的都有。但是一双手却是像鸭子那样，手指和手指之间有一层薄薄的东西连接起来。而她的下半身竟然和洛雪一跃，是一条尾巴，长着细细的鳞。

这不是蛇尾而是鱼尾，因为上面还有鳍，尾部也是鱼尾的形状。意识本相和种族是一致的，也就是说她不是什么蛇灵，也不是什么邪灵所化，而是一条黑色的人鱼。

秦宇一瞬间思绪万千，如果说她是人鱼，水心鳞又在她的身上，那么根据有关炼妖海域的记载，她很有可能是溺族的人鱼女妖。那么那所谓能够控制人心的弱心语术就是她的转轮之术。这个时候要是洛雪在就好了，说不定她能想起来什么。

这么看来在星武大陆的路露嘉口称镇海神狱是她的，说不定是指是溺族的。也就是说镇海神狱很可能曾经是弱族的法宝，是炼妖海域之物。看来得找个契机从路露嘉的口中套出一些关于溺族的事，这攸关洛雪的记忆身世。

既然条件已经达成，两个人就暂时合作，路露嘉自己恢复，秦宇也在一旁慢慢化解意识里的东西。大约过去半天时间，路露嘉从调息中醒来。她一直看着秦宇，那座神狱和那个地方的一样，等回到伏灵山就能印证一切了。

“醒了就说我们怎么出去吧，冥炎充满了整个碧落之海，下去的话一定会被烧死。”秦宇缓缓的说。

“你是说这里是进来时的那片碧海。”路露嘉看着前面不远处燃烧着黑色火炎的地带说。

“是的。”

秦宇来到冥海边，这里的冥炎气息比之前更浓了，看来这里也快成第二个冥渊了。

“这东西连灵魄都能引燃，没办法将它弄走我们就出不去，回不到地面。”秦宇说。

路露嘉则是轻笑一声，语气略微不屑的说：“呵~雕虫小技！”

“大言不惭！”秦宇意识之中天幽同样不屑。这两个人无形之中莫名其妙的扛上了。

“你有什么办法。”秦宇问。他倒是能理解天幽的心情，毕竟蔑视冥炎一定程度上就是蔑视仙府。

“根本不需要办法，随我来！”路露嘉一跃而起，直接一头扎进了冥炎之海里。

秦宇愣住了，没记错的话之前路露嘉的意识蛇灵掉入冥炎里可是直接被烧掉了的，现在她这么跳下去岂不是尸骨无存了。

但是路露嘉跳进冥炎里却没有一点事，原来是她眉心的水鳞在庇护。

“怎么可能！这鳞片究竟是什么来历！”天幽好不吃惊。不是他要强吹自家仙府，而是在那个时期的仙灵域，九幽仙府的冥炎整个仙灵域可是无人能挡的存在，堪比神火灵魄。

“走吧，我的意识还很虚弱，只能带你穿过这碧海，后面只能看你自己的了。”下方传来路露嘉的声音，秦宇略微迟疑，也跟着她跳下冥炎之海。

在同样的气息包裹下，碧落之海中的冥炎遇到他们便纷纷散开，两个人一路直下。这是后秦宇才想起溺族本就是生活在溺水之侧，那也是鹅毛不浮触之即化堪比若水的东西。因此这碧落之海里的水能够融冥炎而不被蒸发，那么她的身体应该也不会受到影响。

再加上水心鳞本就是御水之物，自然就能轻易化开这碧落之海内的冥炎。秦宇心中倒是清楚，不过天幽却是纳闷，怎么也想不通。

穿过碧落之海以后，出去的路就简单很多了。从地藏通道进来的时候千难万险，但是出去的时候却一路畅通，只不过是速度上远远不如落下的时候。一共花了差不多一天时间，两个人才再一次从浊水之中出来，重新站在了那山腰之上。

再次呼吸到地面的空气，哪怕这空气中邪气涣散污浊无比，秦宇还是觉得很清新舒坦。在下面实在是有些太过压抑。

“去伏灵山。”一旁的路露嘉说道。

“解药呢？”秦宇眉头微挑。

“在我的蛇宫。”路露嘉平静的说，脸上的神情毫无波澜。

而秦宇也不再多问，因为要到了她的地方她才肯说出给解药的条件，因此早晚是要去那蛇宫一趟的。现在去的话自己手里还有能斡旋的筹码。

路露嘉说完便一跃而起，灵动的身姿在山涧跳跃，秦宇微微一愣，然后追了上去。

“你不是至尊吗？移形换影什么的一眨眼就能到蛇宫吧。”秦宇无语的说。心想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在故意拖时间吧，想等自己的意识恢复。

路露嘉微微侧目白了他一眼没有解释，这一眼看得秦宇一阵莫名。

天幽给他解释道：“意识之灵在你手里，凡事需要靠意识催动的东西她都不能施展。如果加上之前她意识受到的创伤，可能现在她连御空飞行都做不到。”

听完之后秦宇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，然后跟上去。总不能就为了快点到蛇宫就把意识之灵还给她吧，这可是自己的护身符。

路露嘉对这山川地势，以及每一处的邪气聚散情况，邪灵的领地等等地方都非常熟悉。前进的路线都避开了强大的邪灵，而一些比较低级的邪灵光是感觉到她的气息便直接逃逸了，根本连现身都不敢。

两个人越过三四个山峦，一路上都很顺利，直到到达伏灵山的群山深处的其中一座小山面前，路露嘉止住了脚步。根据她所说，伏灵山是她的主山，在前和左右两侧还有三座王山，就是她手下三王所辖的灵山。

“前面是逍山，是屠山灵王魂必修的八将领之一——灭枭的领地。只要过了这里就能取道伏溪，不出一天便能到达蛇宫。”路露嘉说道。

“为什么要这么小心？”秦宇问。

“什么？”路露嘉被他突然的发问弄得一顿。

“你不是这伏灵山的魔皇吗？直接亮出身份找个邪灵送你回去不就行了，为什么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开，宁愿绕道而行谨小慎微。”

路露嘉脸色平静的开口：“这很简单，你把意识之灵给我，下一秒就送你去蛇宫。今天晚上我们便在这里休息，灭枭昼伏夜出，白天能够轻松通过逍山。”

秦宇不由得摇头，没有再说什么。路露嘉避重就轻的回答让他心里清楚了一件事，那就是这伏灵山同样也是丛林法则。哪怕她曾经是皇，但是现在只是没有多少修为的至尊，一旦被人察觉也会性命不保。

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，这样秦宇也就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到了伏灵山才肯说出那个条件了，不是因为其他特殊原因，而是她需要一个人一路护送。这也难怪她连等同于性命的意识之灵都肯交出来。

两个人一夜无话，疗伤的疗伤，化解烙印的化解烙印，到了第二天再次启程。然而这次路露嘉也失算了，当他们翻越逍山之时，昏暗的天空中万枭飞过，她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。不多时，一缕红色的气息从天而降，化作了一个红色的身影。